文化中国行丨海南地名中的交通印记

《海南日报(hǎinánrìbào)》（2025年6月16日B05版版面图） 在古代，交通(jiāotōng)方式主要分为水路和陆路，水路交通有埠头、港口、渡口、码头(mǎtóu)等设施，陆路交通有驿铺(pù)、桥梁、亭台等设施，而(ér)这些交通设施与地名的关系极其密切。如今，海南地名中还存留着古代交通的印记。 埠，也称为(wèi)码头。古人(gǔrén)过河、渡海，多借助舟楫渡水上岸，而舟楫靠岸的码头，有时也发展为“埠”。 文昌市铺前镇有村子名曰“新埠”，此地也形成(xíngchéng)一个港口。新埠是一个古老的地名，清咸丰《文昌县志》有记载：“木栏西三十里(sānshílǐ)，曰白峙(báizhì)澳。与新埠接壤。南风可泊船十余只。外有一门，曰新埠门。船入铺前必经之处。大船要潮(yàocháo)大方可出入。东即七星岭。” 这里的(de)“埠”，也就是船只(chuánzhī)停靠的码头，因为有码头的存在，人群逐渐聚居，最终形成村落，而村落也以“埠”命名。 与文昌市新埠村相似的，还有海口的新埠岛。新埠岛坐落在南渡江的入海口处(chù)，这一岛屿三面环江，北面即是琼州海峡。明代时，渔民(yúmín)在此(cǐ)落脚并设新埠头，故而得名“新埠”。 埠头(bùtou)村坐落于海口市旧州镇南渡江东岸，“埠头”即码头(mǎtóu)，这一“埠头”，也有古代海南(hǎinán)水路交通的印记。唐代时旧州镇为琼州州府所在地，后来才搬到府城，埠头村码头曾是(shì)州府重要的码头，舟楫往来颇为繁忙，如今还存有埠头村码头遗址。 海口市旧州镇埠头村码头遗址。本文图(tú)片均为资料图 埠头村紧靠(jǐnkào)南渡江，而水运为古代重要的交通方式(fāngshì)，人们依码头聚居，最后村落也取名为“埠头”。 与“埠”相似，海南地名中(zhōng)的(de)码头、港、渡也都能看到古代水路交通的印记。 文昌市东郊镇有一个(yígè)称为(chēngwéi)“码头”的(de)村子，村子的西边就是内海八门湾，过去，人们自内海码头乘船可以通往清澜墟、县城，少了走陆路的绕道之苦，而此地是东郊墟通往码头的必经之路(bìjīngzhīlù)，后来这里就被称为“码头村”。 海南有不少以“港”命名的(de)大小聚落，从这些地方也可以找到古代水路交通(jiāotōng)的印记，比如儋州市海头(hǎitóu)镇的港口村，此村依古港口海头港而立；澄迈县老城镇的东水港村，此村依古港口东水港而立。 渡口(dùkǒu)，指的是道路(dàolù)越过河流(héliú)以船渡方式连接两岸交通的地点。在古代，桥梁严重不足，人们过河往往需要乘船，因而过河渡口在水路交通上曾普遍存在，同时也显得至关重要。 在清乾隆《琼山县志》的“津渡”章节中，就记载有博冲渡、榕树渡、蚬村渡、本利(běnlì)渡、麻余渡、顿打渡(dǎdù)、渡头渡、杨村渡、潭口渡、龙塘渡等多个渡口。时至今日，渡口不再(bùzài)是沟通河流两岸的重要方式，不过作为地名(dìmíng)却留下些许印记。 海口市灵山镇有一个(yígè)渡头(dùtóu)村，“渡头”即渡口的前头。此村紧邻河流，在古时是琼山走水路前往文昌(wénchāng)铺前的一个重要渡口，而此渡口应该是个官渡(guāndù)，因为每一年都(dōu)有拨款用以买船和雇佣船夫。乾隆《琼山县志》如此记载：“渡头渡，在兴义一都，路由榕树渡往文昌铺前。见年照米石买船，雇夫撑驾，勒碑县前。” 如今，渡头渡这一个古渡口已经不复存在，但(dàn)却演化(yǎnhuà)为地名，存留了渡口记忆。 文昌市(wénchāngshì)也(yě)有一个称为“渡头”的村子，村子北边为文昌第二大河流珠溪河，西边就是东寨港。在清代时，此村北边有一个东溪(dōngxī)渡，咸丰《文昌县志》有记载：“东溪渡，在县北百二十里迈犊图。”这个渡头村，也是古时水路交通设施(jiāotōngshèshī)“渡口”的见证。 驿道(yìdào)是古代重要的(de)道路，如今海南岛上的驿道已经湮灭于岁月之中，但一些地名还留存了驿道交通的印记。 铺在古代也(yě)指驿站(yìzhàn)或递铺，属于驿站系统的(de)一部分，是传递公文(gōngwén)、信件的中转站。海南古驿道一般每十里设一铺，而出城第一铺往往称为“头铺”，清咸丰《琼山县志》的“舆地图”中就标注(biāozhù)出十里铺、廿十铺、五原铺、石山铺。海南文史学者何以端先生在《琼崖古驿道》中有这样的描述：“‘头铺’指出州县之外的第一铺，海南以‘头铺’为名的古村不止一个(yígè)，都曾是递铺所在。” 海口市龙华区城西镇有一村子命名为“头铺村”，此地(cǐdì)就是古代自琼州州府西行第一铺，距离府城十里。因为这里(zhèlǐ)是第一铺，故而被老百姓称为“头”，久而久之，“头铺”就成了真正的地名(dìmíng)。 海口市(hǎikǒushì)石山镇北铺墟一角。 海口秀英区有(yǒu)一老村(cūn)名曰“北铺村”，村中仍有一条石板古驿道，晚清时(shí)这一带颇为热闹、繁荣，糕点加工业远近闻名，如今(rújīn)坊间仍有民谣：“北铺市，糖糕铺；道堂墟，缝衣裤。”此外，北铺一带的水果也(yě)很受欢迎，坊间有这样的民谚：“雷虎荔枝北铺柑，东山豆豉潭文砧。” 北铺村前身为北(wèiběi)铺墟，旧称石山铺前官市，清乾隆五十九年(nián)(wǔshíjiǔnián)（1794年）成墟，1948年之后，因石山圩兴起而日趋冷落。“北铺村”的“铺”，正因古代驿道上的递铺得来，并沿用至今。 海口市石山镇北铺(běipù)村的石板道。 在古代，重要道路上的“亭”，最终也往往会演化(yǎnhuà)为地名。 儋州市中和镇(zhèn)有一个村子(cūnzi)叫“接官亭村”，村子虽小(suīxiǎo)，却大有来头。古代的“接官亭”是专为迎送官员而设的礼仪性建筑，一般建于交通要道或驿道附近。 在古方志中(zhōng)可以找到此接官亭的些许线索。明万历《儋州志》有记载：“得(dé)月楼，在城北二里。宋知军孙尚建。久废。洪武初改为接官亭。成化乙巳，知州罗杰(luójié)重建，改名迎恩馆。万历丙申(bǐngshēn)，知州陈荣选复重建。” 从唐武德五年（622年）到民国的1000多年时间里，中和镇一直是儋州的州城，而接官亭村(cūn)在儋州州城东北二里的位置，此地是古驿道(yìdào)入州城(rùzhōuchéng)的一个重要节点，地方官员到此“接官”，位置十分合适。当然，时至今日，古驿道与(yǔ)接官亭已经不存在，但从村名中可以窥见古代海南驿道交通(jiāotōng)的印记。 海南还有一类地名直接以“路”“巷”“街”来(lái)命名，这些地名也往往(wǎngwǎng)有古代交通的(de)印记。大路镇位于琼海市北部，清嘉庆《会同县志》有相关记载：“黄藤市，在(zài)永安都，县北三十里，俗名大路市。”“大路”之名在清代已经出现，这一名称正因墟市靠近大路而得来。 海口市中南部有一个(yígè)十字路圩，此地的前身为清代乾隆年间(qiánlóngniánjiān)创立的十字路市，民国《琼山县(qióngshānxiàn)志》有记载：“十字路市，在县西南四十里，乾隆年间设。”“十字路”这一地名，也有古代陆路交通的印记。 在古代陆路交通中，桥梁可以(yǐ)沟通南北、跨越天堑，可以说至关重要，而(ér)桥梁又往往是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物，因此很容易演化(yǎnhuà)为地名。在海南，东方市板桥镇、澄迈县桥头镇、三亚市藤桥村等(děng)以“桥”命名的村镇，都是因为古代陆路交通中的桥梁而得名。 责任编辑(zérènbiānjí)：王丹南内容审核：樊学玲值班总监：许世立(xǔshìlì)值班主任：齐松梅